番外之：纪陈初遇（纪巽&陈卓（1 / 2）

三月初三。晨，晴。

陈卓尔翻了个身，感觉不甚舒服，又翻了一下。闭着双目动了动胳膊，还是困。懒得睁开眼，索性又使劲蹬蹬腿，伸了个筋骨紧绷浑身舒爽的懒腰。

陈大姐懒腰伸完了意识也渐渐回了笼，这才眯眯眼，和暖的阳光透过碧纱窗从从容容照进卧房，原来天色早已大亮。

“姐，你可醒了。”丫鬟阿碧捧着衣服进来里间，准备侍奉大姐起身。

“阿碧，现在几时了？”反正陈大姐受爹爹宠溺晨间无需问安，索性一了百了每天多睡会儿。

这样的大姐真不多见。

丫鬟自跟在陈大姐身边同她一起长大，没接触过其他人家大姐的日常生活起居，对自己姐的德行习以为常，认为大姐们的生活本该如此。

谁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那一日夫人带姐去王家赴宴，姐们在一起嬉笑谈话比试衣料、首饰和自己的绣活。王家姐绣的“清风鸣蝉”所用丝线上好，色彩搭配恰到好处，针脚疏密有致恰恰体现了意境优美，整体看来绣功颇深，令阿碧叹为观止。原来王家请了州郡首屈一指的绣娘来教导姐们女红，王家姐又勤奋有加，想学不好都难；张家姐的插花技巧在众人评比中脱颖而出，尽管如此，张姐行为举止没有丝毫得意骄矜之态，处处体现出一位富家姐该有的平和温婉；赵家姐……赵家姐颇与自家姐谈得来，两人简直在不学无术上平分秋色，两人第一次相遇虽然均有点相见恨晚之感，但是彼此对周遭眼光仍有顾虑，怕别人背后讥讽，故，彼此都很收敛。然而此后自家姐就与赵姐臭味相投了。赵家姐不喜女红喜棍棒，不爱红妆爱武装，虽出身商家但欣赏的是花木兰替父从军的壮举，一心想着胯马提刀报效沙场。

唉，她们姐的闺友赵姐是个奇葩，不提也罢。

姐书读的不少，虽然看账本生意经倒是通透，可是比起王家姐张家姐根本没多少女儿像啊。

阿碧听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比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其他大姐，自家姐“才”几乎没有，可是，德么——

不爱早起，懒觉睡一箩筐算不算德？出门无事爱着男装、不走正门爱翻墙算不算德？四书五经都读，扬言不喜孔丘算不算德？有时以通宵看账本为乐算不算德？

阿碧无奈地想，总算是自家姐，随她去吧。

有一次，张家的丫鬟悄声说：“我家姐最是聪颖，插花一学就会，生就一双巧手，”丫鬟说得得意，有些忘形，“听说你家姐是个混世魔王……”

阿碧立马不干了，吵架谁还不会呢，“怎么说话呢，你家姐除了读《女则》、《孝经》，其他的好多书读了吗？我家姐会看账本做生意，你家姐恐怕想都不敢想吧？”

然后……然后阿碧从此觉得自家姐形象高大光辉了不少，别人家的姐算什么，还是自家姐好！

……

形象高大光辉的陈大姐问阿碧：“阿碧，几时了？”

“快要辰时了，姐。”阿碧动手挽起纱幔。

这时，阿橙过来了。

“姐，水好了。前两日下雨，今儿晴好了，天气又清爽又暖和。”阿橙把打来的水放到盆架上，报告今日天气。

“正好，洗漱完毕咱们出去转转，今天本姐带你们出去见识见识。”

又去见识？

陈卓尔穿好衣服下来，莫名有些兴奋，“我们去南湖划船怎样？”

阿碧阿橙听到大姐的话有些头皮发炸，出去见识没什么，就怕陈大姐出去见识啊！大姐玩性太浓，该回府的时候不按点啊。久而久之，二人硬着头皮练就了一副碎嘴功，在金乌入林之际倘若大姐还不思归家，她们就只好祭出看家本领，化身苍蝇蚊子蜜蜂，嗡嗡嗡嗡嗡嗡嗡，直到陈大姐一个头两个大自愿回府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