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之晨(1 / 2)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重。
晴子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听着柴房里传来的鼾声。
张诚昨晚喝了不少闷酒,鼾声比平时更加响亮,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在呻吟。
她轻轻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包袱早已收拾好——几件换洗衣物、那支有裂痕的银簪、半瓶香水,还有这些年偷偷攒下的私房钱。
她把包袱系在腰间,用外衣遮住,然后站在门边深吸一口气。
这一走,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只早起的鸡在笼子里不安地走动。
晴子轻手轻脚地穿过院子,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栅栏门。
就在她即将踏出去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咳嗽。
晴子的血液瞬间凝固。
她缓缓转身,看见公公拄着拐杖站在屋檐下,那双浑浊的老眼在晨光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要走了?”老人的声音沙哑得像磨砂纸。
晴子的嘴唇颤抖着,发不出声音。
公公是家里最沉默的人,平日里几乎不说话,但她知道老人什么都看在眼里。
公公慢慢走近,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塞进晴子手里。
“拿着,”他咳嗽了两声,“一个老东西没什么能给你的。”
晴子打开布包,里面是几块碎银子和一枚褪色的铜钱。
她抬头想说什么,却看见老人已经转身往回走,佝偻的背影在晨雾中渐渐模糊。
泪水模糊了视线,晴子攥紧布包,转身迈出了栅栏门。
这条路她走了千百次,今天却感觉如此陌生。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不真实。
村口的老槐树下,刘陌正倚在树干上等她。
晨雾中,他的身影如同一道黑色的剪影,只有腰间那把无鞘的剑反射着冷冽的寒光。
“决定了?”他问,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晴子点点头,喉咙紧得说不出话。
刘陌伸手接过她的包袱,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划,像是一个无言的承诺。
“走吧,”他说,“天亮前得到镇上。”
他们沿着路快步行走,晴子几次回头望向村子。
随着距离拉远,那些低矮的茅屋渐渐隐没在晨雾中,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她的心像被撕成了两半,一半向往着未知的自由,一半却为离开熟悉的一切而疼痛。
“后悔了?”刘陌注意到她的迟疑。
晴子摇摇头,加快了脚步。
“不后悔。”她说,声音比想象中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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