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步步铺垫(2 / 2)
叶桻一剑“疾风千叶”,破石碎,叉棒倒砸,山匪们四脚朝天。
旁边山岩上钻出一人,“来者可是衢园的青阁主人?”
叶桻见发话的是个裹着狼皮、满面刀疤的头目,反问道:“你是谁?”
那人跳下山岩,“人名叫全大猷,是沐公寨的头领。寨刚刚接到‘一翼遮天’的墨羽令,让我们在此招待衢园的百姓,更说遇到青衣使剑的叶阁主,要格外礼让,这几个弟兄在此打羊牯,不知消息,多有得罪。”
叶桻一听,又是江粼月。
既已领了他的情,索性来者不拒,“全寨主,衢园有难民近万,打搅宝地,拜谢了!”
全大猷让手下将岩洞腾让出来,沐公洞入口平平无奇,里面却宽敞深广,温暖避风。
难民颠簸艰辛,能在这里歇息,都觉得幸运。
不到午时,邻山鸡垄寨大王马四福派遣喽罗,送来粮米药材。
鸡垄大王和全大猷争山夺地,是水火不容的死敌,这次却不敢违背墨羽令,破例遣人登门。
喽罗带话:“一翼遮天有令,婺州贼军抢劫衢园的粮药,让我家大王设法索赔。我家大王常去婺州打牙祭,熟知几条暗道,他带人摸黑入城,见刺史府惊慌混乱,趁机撬了府中的私仓,把能搬的粮药偷运了出来。大王听说衢园在此落脚,特命的押货上山,物归原主。”
方重之正为难民的生计犯愁,见那一袋一袋的粮米药材整整齐齐码至面前,看向叶桻,惊得合不住嘴。
叶桻一笑,“当年石危洪连发百道墨羽令,为沈墨云得遍天下奇书,大约就是这个架势。”
不少难民患了风寒,璟儿也发起高烧,倘若没有粮药和可以栖身的沐公洞,惨况不可想象。
众人休息了整整三天,才又上路,每走一段,总有各山头的匪寨招呼接应。
五天之后来到丘陵间的一个平原,永康县。永康受婺州管辖,是去往台州的必经要道。
方重之担心会有麻烦,谁知永康县令亲自迎出县城,说之前在婺州全是误会,江南督治府已特颁批文,为衢园破例,衢园难民不必拘于两百人的上限。
这次连叶桻也觉惊讶,不知江粼月在城匾后是如何威胁的,居然令这一带的官吏服服帖帖,连江南督治府的特许令也能弄到。
一路上欠了江粼月太大的人情,叶桻心中不安,几时得会会这万匪朝拜的匪祖宗,当面相谢。
出了永康县,进入大磐山山界。
大磐山上接会稽山、四明山、天台山,下衔仙霞岭、括苍山,是江南很多河流的发源地和分水岭。
入山七里,最先来接应的是雁岭寨的独眼匪首万敖。
难民休整之际,叶桻问万敖:“一翼遮天总是先行一步,传墨羽令为衢园开道铺路,大磐山纵深万仞,若我没估错的话,他现在就在山中,万寨主能不能传讯报信,说叶桻想约他一见?”
万敖独眼一歪,“真是巧,今早亢使特意吩咐过,说叶阁主若想约见一翼遮天,三更之前到大磐顶即可。”
叶桻拱手,“多谢相告。”
寒夜霜重,叶桻轻身迅速,连翻几座山,远远望见大磐顶上的火光。
经过百丈岩、石水壶、龙女瀑,攀上大磐顶,才发现那火光原来是八九个炭火盆。
山顶石亭用挡风的厚毡子围住,一人身着墨黑貂裘,正在烤火取暖。
叶桻跨入亭中,这简陋的石亭稍一遮围,被炭火的红光一照,立刻与漆黑的冷夜隔开,颇有几分温馨。
亭中石桌上架着方炉,菜肉环布,酒壶酒盏都已摆好。
叶桻久违酒肉,闻香感慨,“江粼月,你真会过日子。”
江粼月抬头一笑,拉他入座,“你是崚丫头的师兄,怎能怠慢。”
一边说,一边向炉下添炭,伸筷将盘中肉挟入炉中炙烤,“只可惜时令如此,荒山僻野,无甚美味,只有黑麂子肉,白颈长尾雉,磐山土鸡,素的有松茸、滑菇和竹参,调料也不齐,将就吧。”
江粼月觉得简陋,在叶桻眼里已是山珍。
叶桻脑中晃着难民枯槁的黄脸,自己在这里享用,心中不是滋味,提起筷子又放回桌上,“江粼月,多谢你尽心安排,否则莫说婺州的官军,光是这些山头的大王们,就是扛不完的九九八十一难。”
官匪夹击,无处喘息,忽然想起眼前这人也是匪,不知这条青龙身上,匪气、侠气哪个更胜,真是一言难尽。
江粼月替他斟酒,“叶兄,你知道我的底细,这些客套话,能免则免。我几时想揽衢园的麻烦?只不过欠了那女人三生三世的桃花债,这辈子投胎偿还,活活被她拖累。”
他扬眉长叹,眼里突然现出顽皮的笑意,“只有偶尔尝到她唇上栀子花的味道,才觉得受此折虐,稍有所值。”
叶桻沉默片刻,抬起眼睛,“你整日扛着情圣的幌子,仿佛什么都是为了女人,我问你,承认自己有几分好心肠,就那么丢人?”
江粼月一心想看叶桻不爽,却被他反唇相讥。
一盏温酒下肚,叶桻放松了筋骨,“你几时到江南的?”
江粼月将烤好的肉挟到叶桻盘中,“先吃,有话慢说。”
崚丫头见蛤蟆瘦成这样,不心疼才怪,他可不想那女人为别人心疼。
叶桻终于提起筷子。
江粼月自斟一盏,“郯军起乱,我娘和阿叔离开了岳州老家,等我赶到时,他们两人已经不知去向,我来来回回找了几个月,才有了他们的消息。我把他们安置妥了之后,便动身往这边来,结果没到兰溪,就听说你们已经迁走,一路追到婺州,还是慢了半脚。”
“黄邈此人,外强中干,以前曾在山南就任。我给他捎了句话,让他去找江南督治尚彦,为衢园特请批文,他果然连夜动身,直奔江南督治府了。”
叶桻好奇,“捎的什么话,这么管用?”
江粼月长眉一耸,“说出来污你耳朵。我告诉他,若衢园此行再被官府刁难,下次赤身露体裸奔进城的,就是他的八十老母、九房妻妾和四位千金。”
叶桻不想笑,可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让黄邈代劳,省去一路的麻烦,的确聪明,只是尚彦才颁新令,督行必严,不知黄邈如何苦口婆心,才弄到特许批文。
“江粼月,你想得周到,帮了大忙,只可惜了那匹马。”
两人隔着烤肉的热气娓娓而谈,江粼月一听从台州出海,眉头一顿,“那一带海盗猖獗,很多出海避灾的难民都成了送进潮鲸门嘴里的肥肉。”
叶桻一叹,“浙水舵的海船泊在台州舶运司船厂,别无可选。”
江粼月想了想,“我天明先走一步,去台州海口。”
他在溶翠庵杀了游鳟王、浣鲢王、沙鲛王、沧鳙王,潮鲸门恨他入骨。
这次十有八九,会和潮鲸门狭路相逢。 filsarilhl5八5八05046763八八11h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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