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葫芦漂兵(2 / 2)
尚彬皱眉思忖,眼下腹背受敌,难以两头兼顾,只要阵脚稍乱,山南军一定会穷追猛打。
别无他策,只能以进为退。
尚彬斟酌半晌,写了一封长信,又取出一件价值万金的嵌珠锦袍,令亲兵送交王宗祥。
他坚信江南并未完全失控,只是有黑手搅局,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希望恳辞和重贿可以暂时缓解杭州之危。
督治府亲兵走了以后,尚彬封锁消息,杭州被围之讯滴水不漏。
他连夜整军,奖勇罚懦,亲自披甲上阵,集中兵力猛攻霍丘。
郭百容见江南军气势如潮,令山南军撤到霍丘城外,边战边退,一直退到淮河以北的焦陂。
吕春祥对山南军的溃败大惑不解,连夜赶到郭百容军中,商议阻敌之计。
可郭百容并没有沿河布防的打算,反而十分松懈,“我就是在这边打鼾睡觉,尚彬也不会越过淮水半步,江南军已是强弩之末,吕督治看不出来吗?”
吕春祥瞪起眼睛,“既是强弩之末,就该一打尽,免除后患,难道要让尚彬养饱歇足,再和你斗个三年五载?”
郭百容打个哈欠,两手一抱,真的打起了呼噜。尚彬在江南根基已虚,离了后援寸步难行,最后一搏虚张声势,只是在为收兵作铺垫罢了。
吕春祥来回踱步,暗想天子身边的红人不过尔尔。
尚彬站在淮河岸边,不久前他还在盘算着如何跨过这道门槛,现在却举足无力。
深夜寒风刺骨,他的称雄之梦就象已经到来的冬天一样,没了生机。冬天可以回春,他可有去而复返的好运?
天复二年一月,尚彬回师南撤,大军绕过霍山,停扎在长江北岸的石矶。
此处江道微拐,适合泊舟,尚彬命令士兵集结船只,准备次日南渡。
这晚江上有雾,弥漫视野,营中灯火照着朦胧不清的水面,嘹台上的士兵警惕巡视,突然发现有一大片黑压压的东西钻出白雾,象一群在波浪里微微起伏的野鹅,从靠近南岸的上游顺着水流向北漂来。
哨兵仔细分辨黑影的形状,大吃一惊,那不是野鹅,而是几千名戴着头盔的水兵正在趁雾泅渡,已经快到江心,眼看就要登陆北岸,夜袭江南军大营。
哨兵火速通报,尚彬闻讯冲出大帐,他以为已经甩掉了山南军,难道郭百容故意溃退,然后带着山南军神不知鬼不觉的反抄在前?
严冬水冷刺骨,按理没有人会泅渡偷营,不过枯水季节长江低浅,只要做足准备,这乍看要命的计策就会变得聪明可行。
尚彬登台一望,不敢迟疑,立即调集所有的弓箭手站在岸上向江中密射,血肉飞溅,江水泛红,可数不清的泅渡水兵仍是不顾一切的向北岸游来,郭百容这次是铁心硬拼了。
尚彬见箭射不退,命令士兵登舟离岸,入江阻击,他自己身先士卒,持剑跳上木船,直逼江心。
夜雾如纱,船头卒高举火把,平日见惯的长江此刻说不出的诡异。
待到接近泅渡的敌兵,尚彬发现不对,一剑朝水中的一个黑影斩去,黑影沉而又浮,拎起来一看,竟是个顶着假头盔的葫芦,葫芦里灌了点鸡血猪肠,所以被箭射中时才会“血肉横飞”。
尚彬把葫芦狠狠掷回水中,“中计了!”
话音未落,北岸大营火光四起,岸上的江南军都在关注江面,没想到背后突然遭袭,而且偷袭者并非熟门熟脸的山南军,而是一支身手迅捷、武艺精猛的劲军。
这支劲军分为三路,两路放火围堵,一路正面冲击,并不狠杀,只把岸上的江南军逼得乱奔乱窜,退逃入江,慌张无措的逃兵被刺骨的江水一泡,更无抵抗之力。
船上的江南军见此变故,想回去增援,结果不是被箭射住,就是和逃入水中的江南军挤撞在一起。
尚彬见大营已失,火光冲天,再回北岸已经没有意义,索性弃营不顾,带领水上的江南军拨开漂满江面的“葫芦兵”,顶着夜雾划向长江南岸。
这支无影剑一般从天而降的劲军,到底是什么来路?
尚彬在船上百思不解,忽听桨手惊呼,前方传来扑通扑通的翻船声和落水声。
原来江面上先漂过来的是“葫芦兵”,漂在后面的又变成了泅渡的活人,假的陡然变成真的。
这些水鬼上钻下潜,矫捷如龙,为首者贴水漂掠,手持铁桨,左击右拍,眨眼功夫就连夺两船。
才遭突袭,又进埋伏,到了这节骨眼上,江南军早已晕头转向,无心接战,只能在混乱中捡缝逃生。
尚彬命令士兵拼命划桨,身边侍卫全力护主冲杀,左右残余的船只各自突围,在夜雾中散的七零八落。
当他终于突破埋伏,狼狈不堪的登上南岸的时候,身边只余百十来人。
尚彬瘫坐在地,呆呆的望着北岸依然炽盛的火光,这场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惨败,让他连懊恼的气力都没有了。
最沮丧的是,他连输于谁手都不知道。 filsarilhl5八5八0504八1647555h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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