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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局内三人,她最清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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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渡幡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衣衫,竹杖轻移,抬步跨入殿内。

寝殿极大,地面光可鉴人,砖石泛着森然的冷意。

太监佝偻着腰身,引他入内,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皇宫之内便是如此压抑,所有的活人都要尽可能将自己变为一件物品,如此才不会惹了贵人们的不快。

徐渡幡站在殿中稍等了片刻,皇帝便已至他身前。

“赐座。”

宫人们如同一伙木头人,闻言拨了两个出来抬了一把太师椅,放在徐渡幡身后。

徐渡幡坐下,有些不解:“殿内并无旁人,陛下,今日不为议政吗?”

皇帝看着他的脸,越发的和蔼可亲了一些:“今日传你来,是为家事。”

徐渡幡垂眸,心中那不好的预感再次强烈叩击他的心房,他只淡淡回了一句谢恩:“多谢陛下关心。”

皇帝看着这个被养在寿王府二十年的儿子,身为人君,他竟头一次品尝到愧疚的滋味。

这滋味让他嗫嚅片刻,最终还是不能直率开口。

“寿王,可还好?”

徐渡幡自然不关心这个可有可无的父亲,但天恩在此,他便是不知道也要编些出来:“回陛下,父王一切安好,隐居地下乐得自在。”

皇帝对这个弟弟其实不关心,他当年争夺梵儿,疯狗一般,最后还将梵儿逼死。

人总是轻易将自己从一桩命案里撇除。非要说的话,眼前这位帝王也是逼死她的推手之一。

当年的婚事,只要他与先皇提一句两情相悦,先皇也许不会将她指给寿王。寿王妃那悲惨的婚姻也不会发生,也便不会出逃而坠崖身亡。

然而正值夺嫡,他不愿为儿女私情败坏自己在先皇面前的印象,仅此而已。

皇帝似笑非笑:“那边好,我这个做皇兄的便放心了。”

……长久无话。

徐渡幡都有些不耐了,抬眼一看,他正望着自己出神。

“琢之,若是……你有机会成为皇子。”

“你愿意吗?”

徐渡幡瞳仁剧烈震颤片刻,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但面前的君王脸上没有戏谑或是试探,而是……真心实意地发问。

他攥紧袖口,心中那不好的预感涌现。

果不其然,皇帝接下来说的话,是他听到的,有史以来最大的一个笑话。

然,笑话便恐怖在这不是笑话。

这艰难长大的十几年,原来都是一场本该避免的错误。

徐渡幡作为一个错误而出生,拼尽全力活到弱冠之年,却被告知从前的一切艰辛都是虚幻。

寿王如同驯养一条狗一样对待他,徐渡幡曾经将这种苦难归咎为他的血脉,可如今,这一个归咎也没有了。

况且,面前的生父,也是在他双腿渐愈后,才将一切合盘托出。

果不其然,理所应当,人人都嫌恶他的残疾,就连这个看似和蔼的生父,也将他放在秤上颠了又颠,最终给他这个做他儿子的机会。

比戏剧更戏剧化的,果真是这人间万象。

徐渡幡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后槽牙咬紧,双拳紧握,一刻不曾松下。

这一个两个,都不拿他当人看。

他要见她,他要见他的太阳,这世间唯一能分他一半暖意的人,应当与从前一样靠在廊下,等他回去吧。

徐渡幡自宫中归去后,心中的暴虐戾气,压抑崩溃,一切情绪,都仅靠这一根细绳维系。

绳若断了,他便也疯魔了。  filsarilhl4277342773八40361265八9h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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