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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真相”表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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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d2庆皇移开视线,重新靠回软垫,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

“今日的故事,到此为止吧。”

这话一出,范贤心里刚松了半口气,以为大哥的“策论考试”总算结束了。

谁知庆皇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扫过范隐,又似不经意地瞥了范贤一眼。

“牛兰街刺杀的事,查得如何了?”

来了!范贤心头一紧,正戏终于登场。

庆皇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沉闷的声响。

“朕听说,你把林共给揍了?”

“还……拖着他,招摇过市?”

庆皇的语调微微上扬,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范隐神色不变,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回陛下,查得差不多了。”

猴公公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耳朵却竖得老高。

庆皇身体微微前倾,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感兴趣。

“哦?那现在,可以说说这牛兰街刺杀的真相了?”

范隐微微躬身,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恭敬,又带着几分探寻。

“陛下,不知您要的是……哪个真相?”

这话问得石破天惊。

庆皇敲击扶手的手指猛地停住,御书房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范贤差点没绷住笑出声,心中吐槽道:

“哥,你这是要逆天啊!跟皇帝玩文字游戏?”

庆皇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浓厚的兴趣。

“真相……还有很多个吗?”

“回陛下,真正的真相,自然只有一个。”

范隐不疾不徐地解释道。

“但臣等查案,所能呈现给陛下的‘真相’,却可以有很多个。”

“臣以为,臣应该查到了陛下需要的那一个。”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明了自己洞悉上意,又把皮球巧妙地踢了回去。

庆皇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哦?是吗?”

“那你说说看。”

范隐却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提出了一个要求。

“陛下,此事涉及林相及其二公子林共,若要说明白,还需请他们到场。”

庆皇似乎毫不意外,大手一挥。

“准了。”

他看向猴公公。

“去,传林偌辅、林共。”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

“把太子、二皇子,还有陈平平,一并叫来。”

听到陈平平的名字,范隐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疑惑”,仿佛是下意识地问出口。

“陈院长……不是已经离京回乡了吗?”

庆皇闻言,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国战在即,北奇虎视眈眈,你真以为陈平平那个老狐狸,会安心回乡?”

范隐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微微低头。

“是臣愚钝了。”

等待众人到来的间隙,庆皇站起身,走到御书房一侧。

他伸手,将一扇扇厚重的雕花木门缓缓推开。

门外豁然开朗,竟是一个临湖的精致亭台。

微风拂过,湖面波光粼粼,水汽氤氲,带来几分清凉。远处的楼阁掩映在绿树之中,景色极为雅致。

庆皇负手立于亭前,望着湖景,不知在想些什么。

没过多久,脚步声由远及近。

太子与二皇子最先抵达,两人神色各异,规规矩矩地向庆皇行礼。

紧接着,一阵轮椅滚动的声音传来。

林共脸色苍白,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竟坐在一张轮椅上,由他的父亲,当朝宰相林偌辅亲自推着,缓缓而来。

太子看到林共这副模样,瞳孔骤然一缩,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他当然知道牛兰街刺杀是长公主借他的名义,指使林共干的!

昨天夜里,林共还偷偷来找过他,说是范隐已经盯上他,准备跑路。

可现在……林共不仅没跑掉,还被打成了这副鬼样子!

难道范隐已经知道了所有真相?从林共嘴里撬出来的?

虽然命令不是他下的,可长公主是铁杆的太子党,这事天下皆知,他根本撇不清关系!

太子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有些发白。

二皇子将太子的慌乱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却又很快掩饰过去,只露出一副关切的神情。

又一阵轮椅声响起,陈平平被猴公公推着,也来到了亭中。他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庆皇在亭中的石凳上坐下,目光扫过众人。

“都来了。”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今日叫你们来,是因为范隐说,牛兰街刺杀一案,查出了一些端倪。”

“叫你们过来,一起听听。”

庆皇顿了顿,目光转向范隐。

“不过,在此之前,朕想让诸位,先听范隐讲另一个故事。”

范隐故作不解:“陛下,是哪个故事?”

“就是刚才你给朕讲的,秦兴秦亡,汉高祖刘邦的故事。”

庆皇淡淡道。

范隐立刻应道:“臣明白了。”

于是,在这临湖的亭台之中,范隐再次将那个关于强秦骤然崩塌,草莽刘邦如何收拾人心的故事,不疾不徐地讲述了一遍。

这一次,听众更多,气氛也更加凝重。

当范隐话音落下,亭中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湖上的风吹过,带着水汽,却吹不散众人心头的沉思。

许久,庆皇才开口打破寂静。

“诸位,对此有何看法?”

林偌辅率先开口,他整理了一下思绪,沉声道:

“陛下,范大公子所言秦朝旧事,于我大庆而言,确有极大的借鉴与警醒意义。秦之强盛,在于变法图强,一统六合。其骤然崩亡,在于制度僵化,未能及时应变。我大庆亦有席卷天下之志,当引以为戒,既要学其强国之策,亦要警惕其亡国之因。”

陈平平坐在轮椅上,也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力量:

“军功爵制,战时利器,平时尚需变通。六国人心,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严刑峻法,可收一时之效,非长治久安之道。范大公子所言,虽是前朝事,却字字珠玑,发人深省。”

太子和二皇子也跟着附和了几句,无非是些“当以此为戒”、“圣上英明”之类的套话,显得空洞乏味。

庆皇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眼底深处似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与失望。

他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

“罢了。”

“还是说回牛兰街刺杀吧。”

庆皇的目光再次投向范隐。

“范隐,说说你都查到了什么。”

终于到了正题。

范贤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准备看自家大哥如何舌灿莲花,颠倒黑白。

范隐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表演。

“回陛下,事情是这样的。”

“前些时日,臣弟范贤欲往皇家别院探望未婚妻林宛儿郡主,臣便陪同前往。”

“谁知刚到宛儿郡主所居别院附近,臣便察觉到不对。”

“林相的二公子,林共,竟在别院内埋伏了大量人手,个个都是七八品的好手,其意图……似乎是想趁机刺杀臣弟范贤。”

这话一出,林偌辅的眼皮跳了跳,轮椅上的林共更是配合地露出一丝茫然和痛苦的神色。

范隐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

“臣当时就觉得此事甚为蹊跷。”

“众所周知,林二公子极其疼爱其妹宛儿郡主。若宛儿郡主不喜臣弟,不愿履行婚约,那么林二公子为妹妹出头,要杀臣弟,尚有几分道理。”

“可据臣所知,此前敬王府诗会上,臣弟与宛儿郡主已然见过,虽不能说是相谈甚欢,却也算是一见倾心,情投意合。”

“宛儿郡主冰雪聪明,断然没有理由不将自己对臣弟的心意告知其兄长。”

“况且,臣弟身负医术,此前一直在为宛儿郡主调理身体,郡主的病情已大有好转。”

“于情于理,林二公子都没有必要,去刺杀一个既是妹妹心上人、未来夫婿,又能治好妹妹顽疾的良医。”

“可那日,林二公子确实是布下杀局,意图对臣弟不利。”

“从那时起,臣便对林二公子起了疑心。”

范隐微微停顿,观察了一下众人的反应,尤其是庆皇。

庆皇面无表情,只是示意他继续。

“于是,臣便暗中留意林二公子的动向。”

“今日清晨,臣听闻林二公子行色匆匆,似要秘密离开京城,便前往城门处想要问个究竟。”

“谁知,林二公子一见到臣,竟二话不说,便命令随行护卫下杀手!”

“那些护卫,足有数位七品,甚至还有八品高手,招招致命,显然是要置臣于死地!”

范隐语气沉痛,带着几分后怕。

“臣也不过区区八品修为,面对数位同级乃至七品高手的围攻,实在是险象环生。”

听到“区区八品”,在场除了庆皇和陈平平,其他人心里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这个八品,可是把林府一堆七八品护卫打得落花流水,现在还装无辜?

范贤更是腹诽:“哥,谦虚过头就是凡尔赛了啊!”

范隐浑然不觉,继续他的叙述,脸上露出几分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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