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1 / 2)
明非墨内心几番斗争,还是没能忍住,等到晚上一个人的时候,偷偷把门反锁好,从书柜底下翻出藏好的画本,趁着夜深人静,断断续续地挑灯读完。
她这几天公司也不去了,在家过得有些恍惚。突然打开新世界的大门,让她感到新奇又忐忑。明非墨重新正视自己对闻攸妍的感觉,原来从一早开始就不是普通的敬仰之情那么简单。
童年的那次意外,在她心中埋下了一颗尚未成熟的种子,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发芽、生根,冲破泥土的束缚,现于阳光下。所以才会情不自禁地靠近她,会情难自已地想触摸她,会过度在乎她的感受以及对自己的态度。
她不是病了,只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意识到这一不容于世的感情后,明非墨开始有意无意地避开同闻攸妍的交往,一言半语地编造出借口,打着推广新产品便于办公的名义,提出搬到了办公室里长住。
闻攸妍何尝猜不出她的那点心思,但她的自尊不容许自己做出任何挽留的举动,主动替她备好换季的衣物和新的生活用品,收拾得规规整整地装进皮箱里,像往常一样走前叮嘱了几句,站在门口缄默地目送她远去。
在公司住了不到两天,明非墨已经开始懊悔了,闻攸妍于她而言就像戒不掉的鸦片烟,明知有害却仍是不舍得遗弃,一旦离开了她的身边,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都被抽走似的,魂不守舍地每天度日如年。
她不是没想过打退堂鼓,但回忆起她提出搬出去时闻攸妍波澜不惊的神情,酸涩的委屈涌上心头,不愿意就这么回去,没出息地向她缴械投降。
明非墨在等一个说服自己违背原则的机会,如果闻攸妍能对她有所表示,让她知道这段感情不只是她一个人的一厢情愿,她愿意不顾世俗异样的眼光,倾其所有地爱她、竭尽全力地给她幸福。若是她没有这方面的意思,明非墨也心甘情愿地割舍掉这份错情,不再带给她困扰。
旭日东升,闻霖霖带着梁凤嫣上楼,按照礼节,敲了敲明非墨办公室的门:“明姐,有人找你。”
“请进。”明非墨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去,梁凤嫣穿了一身花花绿绿的高叉旗袍,拢着蝴蝶样式的短褂披肩,颇为别扭地走到她面前坐下。
“你怎么穿成这样?”她一下没忍住笑出声来,被梁凤嫣瞪了一眼方才收敛些许。
“是杨芸的衣服。我爹断了我的经济来源,想逼我就范。”梁凤嫣神色恹恹地趴在她的桌上,疲惫的语气里满是无奈。
明非墨并未感到意外,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劝说道:“梁叔他近来身体不是很好,你就别跟他作对了,早点回去吧。”
“但我……”梁凤嫣侧目看着她,蹙起眉,欲言又止。
“他不让你娶杨芸而已,又没说不让你同她来往了。况且你这次出去,梁叔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非墨明白她在担心什么,三两句话便如汤沃雪地打消了她的顾虑,扬唇,笑着拍了拍她:“别闹大姐脾气了。”
梁凤嫣撇撇嘴,端直坐起身来,不想被她一直教育下去,眼珠一转,巧妙地换了个话题:“你和你妈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我那本爱情宝典有没有派上用场?”
“什么爱情宝典?我记不得了。”明非墨毫不避讳地对上她的目光,眼底一片清明。
看着她坦荡的神情,梁凤嫣挑眉睨了她少焉,撑着木桌,俯身贴在她的耳边,故意压低了嗓子,引起她的遐想:“你难道就不想把你妈压到身下,听她为了你要死要活的呻吟吗?”
明非墨被她勾起了不好的回忆,红着脸,攥拳抵在唇前,假模假样地咳嗽了一声。
“跟我装蒜。”梁凤嫣适才找回了场子,满意地退还到原本的位置上。
深知说不过她,明非墨怕再讲下去的话会绕进她的圈套里,只好另寻下策道:“你没有其他事的话,就先出去吧,我还要工作。”
梁凤嫣没吭声,借了根烟点燃,转身瞧见沙发上的枕头和被子,呼了口白烟出来。
“闹别扭了?行李都带出来了。”她弯腰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坐到扶手上,抖了抖烟头,抬眸望着明非墨。“你躲得了一时,难道能躲得了一世吗。”
“,你不懂。我是不想勉强她。”明非墨摇了摇头,始终坚定自己的主意,不留一点退路,把选择权全权交到闻攸妍手上。
“圣人。”梁凤嫣给出她的评价,却不能苟同她的想法。在她的人生信条里,遇见喜欢的人或事,大胆去追就完了,哪怕没有结局,起码曾经也为爱争取过,不留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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