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炁感境(2 / 2)
每每就像今天,一次历练就是一次劫后余生的欣慰。
按道理,以老头子这样的折磨方式,李易劫应该是那种严肃到令空气都不敢接近的男人,
可到头来,李易劫还是他李易劫,历经千磨万击后依旧笑得可以点亮四面风,
依旧可以笑得像一个傻子一样,依旧是我们从前记忆里的十足笑哈。
命运就是这样,喜欢把人折磨成你最不喜欢的样子;
可人就是这样,喜欢把命运折磨成自己理想的样子。
在这场与命运的交锋中,绝大部分的人都输了。
而惩罚就是如梦魇般的遗憾与悔恨缠绕着他(她)们的一生,
叫他(她)们这一生也过得并不十分轻松。
当然,奖励却不是很丰厚,仅仅就是你喜欢的样子而已,
连一张“命运圣斗士”的终生成就奖都没有。
不过,这也足够别人好好地“羡上一壶”了!
就在扫黑除怨的工作快到尾声的时候,
所有十二色的剑气都停下了手上的工作,仿佛受到了召唤一般,
纷纷地往李易劫所在的脑区赶,
就像将死之人临行前总想见一见他最想见之人。
没错当李易劫发现这些混色剑气纷纷向他涌来时,
一股想哭的冲动在他若水的大眼里疯狂乱转,
一股难言的思念仿佛欲穿透魂灵的阻隔,
他真想立刻就飞身闪现到老头子的身旁,
然后狠狠地抓住他,再也不放开。
只见李易劫对着那些疯狂凝形地剑气吼道:
“你个糟老头子,你个大傻蛋,你个大骗子。你把我拐到这无亲无故的鬼地方来,
自己就跑去别的地方逍遥去了是吧。你给我出来呀,看我不打死你,
你快出来呀,快出来…来…来……”
一种流浪异乡孤苦伶仃的凄凉与对亲人不舍的想念如洪决堤,
李易劫再怎么坚强也只不过还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家伙罢了,
想哭时就算有亿万匹坚强马也拉他不住呀。
呜呜声似一根根钻心的刺般刺入了李飞凡毫无防备的内心。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一个越是不正经的人,就越是深情;
一个越是活泼开朗的人,就越有可能经历过越让人伤心绝望的故事。
是他太浅显了,看人只看到了表面。
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个故事都有它伪装的理由,
每个理由也可能都会让人心碎。
不仅李飞凡如此,就连那无情的混色剑气也好似听得心碎了般,
原本疯狂汇聚而来的剑丝,一条条地都放慢了脚步,
仿佛也很感伤也很难过,全都纷纷轻柔了起来,
原本打算凝形的那些剑气也各自散了,
仿佛是那将要成形之人“害怕”见到李易劫般,而提前放弃了现身的想法。
不一会儿,一道道剑气宛若老头子的白发与双眉般,
很是温柔地围着李易劫转了起来,
更有的剑气好似老头子的老手一般,
轻轻地拂过他的脸颊,
在他的眼角久久不愿离去,
也像老头子临行前不舍的目光,
在最后地打量着这个他一手养大的家伙。
也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声声伤叹,
仿佛老头子临行前的低语久久难以平静。
李易劫也好似哭累了一般地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老头子我他娘的竟然哭了,还哭得这么伤心。
哎,你说我怂不怂呀,不就是一个人离家外出溜溜吗,还哭得像个娘儿们似地,
你说好不好笑呀。你要走,我不会留你的。不过在你滚犊子之前,
我罚你给我笑一个,我才准你走。来吧,别憋着了,使劲儿地笑我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声声旷达不羁的大笑声从李易劫的眼泪里夺眶而出,
让魂灵李飞凡听了也忍不住地和着他笑了起来,
这真是一对奇葩呀,让人心痛得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而在星海的另一边,一个无人的山洞里,
正在打坐的老头子也满嘴笑叹地说道:“你这个劫子啊,就它娘地不按常理出牌。
我本来打算与你来个深情对视什么的,可你呢,搞得我好难做呀。
哈哈!不过,有个性,这点随我,我很喜欢!”刚一笑完不到三秒,
又起身灰溜溜地逃跑了。
而在山洞外的几里处,空间涟漪突起,
一道绝世无匹的丽影闪现而出。那丽影看着老头子刚待过的山洞说道:
“你属狗的呀,连我都要躲,你知道人家找你找得多辛苦吗。”
接着又幽幽怨道:“哼,我不管你跑到天涯还是海角,我颜无双都要把你抓回来。
我要你一辈子都不离开我。当年要不是那个狐狸精勾走了你的魂儿,
现在也许。”话还未完,不远处的空间再次激荡,一道震天霸地的气势穿空而来,
一道道翻涌的混沌雾炁仿佛在开天劈地般,轰隆炸响。
颜无双见了,完美无暇的脸上也不禁多了几分难见的凝重,
不过她还是毅然决然地冲了上去,一起手就是她成名多年的“颜过无双一点红”,
只见无边无际的红海炁潮从她的芊芊倩手里翻涌而出,
又十万火急地向着混沌炁海疯淹而去,
一场不见面的惊宇大战就因为老头子一人而徒然爆发了……
日子就像楼月如面前的金刚经一般,
就这样一页一页地翻过去了。金刚经还是那本金刚经,
不过人却不是2050年的楼月如了。更确切地说来,
2051年的楼月如才是三十一岁应有的楼月如:
一头惹人的青丝很惹人地披在她雪白的坎肩上,
鱼尾们也好似羞涩得不敢再在月色一般的笑颜上多呆,
不知道在哪一天夜里就偷偷地潜逃完了。
距离李飞凡醒来已过去几个月了,现在正是2051年的三月阳春,
和煦的春风打在楼月如的书籍扉页间,仿佛吹走了所有苦难的阴霾。
几乎是死而复生的李飞凡这几个月来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变得更加精神爽朗了。一双水花眼也比从前更加地炯炯有神。
此刻李飞凡正站在两个木桩上,双腿微曲,双手敞开如正抱着一个超级大西瓜,
上半身自然而挺,一双微眯的水花眼又恰如入定。
而在外人看不到的半空中,
李易劫就如躺在老藤摇椅上的老爷爷一样,
凭空地就躺了下来,一只翘天二郎腿,
把舒服与惬意翘显得完美无瑕。
脸上的安然也好似与这淡蓝的天空相融甚欢。
此刻,李易劫离邻家老爷爷就只差一杆黄竹夜子烟了。
好像躺得受不了了似地,李易劫双手拍空地站了起来,
对着下方好似欲睡的李飞凡喝道:“嘿,好家伙,
我叫你认真地站桩,你却给我打起了瞌睡。
又找抽了是不是,还不快给我聚灵汇神,
认真仔细地感受游荡在这天地之间的丝丝元炁。
你们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元炁稀少得都可以用手指来数了,又成丝状游离态,
你还不快给我加把劲儿。
照你这个进度要猴年马月才能步入那“炁感境”啊,
你的资质怎么这么差呀,
遥想本少当年就往那儿一站,
天地间的元炁就纷纷向我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一定是你体内的阴炁天赋不行,
不能够吸引那些元炁丝们的注意。
所以你要多多感受它们,呼唤它们,
直至取得它们的认可。
它们才会百无聊赖地到你的体内游一游,看一看
也顺便让你感受一下它们的魅力。”
其实李飞凡已经够艰苦了,
他从早上就闻鸡起跑,
李易劫美其名曰:身体是修炁的本钱,
本钱越足大道越广。
所以就要求他每天要先闻鸡起跑两时,
然后再泡半个时的特制药浴,
以化解他体内的残怨和强化他的筋骨体魄。
这在修炁上有个术语叫:打地基!
地基打得越好,炁楼才能修得直插云天,
高得随心所欲;地基没打好,
保准练到一半就易“楼毁人亡精去也,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也是为什么李易劫老是要折磨李飞凡的原因所在了。
而等到药浴泡完,
也就到了每天最羞耻的时候了。
对,要不是李易劫给他讲了不久后即将到来的大劫,
李飞凡为了保护亲爱的这一大家子,
他才不会做出如此羞耻之事。
就算如此,在刚开始的时候,
李飞凡还是不到两秒就会飞窜而逃,
羞着一张帅脸像个偷般急忙地躲东躲西。
李飞凡深切地记得有一次还被妈咪逮着了,
当时他真嘞直想光起裤衩撒开丫子闷头飞跑,
或者假装他没有看到妈咪,
让妈咪自己意会而兀自离开。
可梦想除了在梦里实现过之外,
就基本上和现实没有什么关系了。
因为那一次是到饭点了,
楼月如必须把李飞凡喊回去吃饭。
那时又再次展现出了楼月如的善解人意与非凡智慧,
楼月如也没开口喊他,也没有就此离开,
而是用脚在地上画了两个大字:吃饭!
你可以想像当时李飞凡的那种想死的心情有多么地强烈,
一个十七八岁的社会人了,
只穿个裤衩就出来左摇右晃,
还摆些五奇八怪的造型。
任谁被看了都会羞耻得难以言表,
更何况李飞凡打就是一个知书打礼面皮薄的“别人家的乖孩”咧,
怎比得上李易劫的“脸已亭亭厚如盖”!
李飞凡当时没有一头撞死就已经算得上是“李坚强”了。
日子又再向前翻了几页,
李飞凡也渐渐地不再那么羞耻了,
进步的脚印也日渐清晰,
一切仿佛又美好得再无忧虑了。
除了老爹被游博士带去秘密基地秘密地治疗之外,
这生活好像就又开始眷顾起了这一家人。
可再他们看不到的地方,
危险已如毒蛇般悄然而临……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