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太后言心事,皇上振军威。(2)(2 / 2)
从梦中惊醒的卫士顷刻间就站在他面前:“将军有何吩咐?”
“把茶换成热的。”
“诺!”
从西关洛阳州到长郡,他最大收获是将自己的家安排住在了长郡的海淀街中关村。关于他的职务,太尉的理由是再度出山,不宜过分张扬。其实,韩允看出来了,李纬太尉是一位十分贪婪的人。他很担忧这样的人掌管三军会有什么结果。但是,以当时的戴罪之身,自己能有这样一个结果已属万幸,哪敢有过分的要求呢?
离开长郡的时候,夫人说塞外风刀霜剑,天寒地冻,要他带些丫鬟和下人过来。不过这些都被他拒绝了,他当时义正词严——大丈夫当以献身疆场为已任,军营里放置些女人做什么呢?话虽如此,可他怎能忘记离别时夫人的婆娑泪眼呢?特别是在这漫漫长夜,思亲的情绪更是才下眉头,又上心头,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站起来,摇了摇头,在心里问自己这是怎么了,何时也变得儿女情长了?
就在此时,他的腰间“叮当”一响,他下意识地低头去看,皇上送给他的虎头鞶就握在了手上。于是,西关洛阳州知遇的情景迅速地取代了对亲人的思念。
在这个边陲的冬夜,他想起离长郡时与皇上话别的情景,周身的热血就迅速地驱除了寒冷,让他的胸间浸满了温暖。
虽然太尉有意阻挠,但韩允还是来到长乐宫北阙,直到韩允拿出了虎头鞶,司马才放行。但是,当他站在宣政殿巍峨的殿门前的时候,却有些徘徊犹豫了。他怕自己的到来,打扰了皇上打理国政。
这时,洪森公公以大殿内出来了,他一眼就认出了当年立嗣大典上的这位西关洛阳州的梁王使者。关于这位将军的诸多传闻使洪森对他有种由衷的钦敬,他不但热情地邀请韩允到塾门等候,而且很快就宣达了皇上召见的旨意。
走进宣政殿,霍武埋头批阅奏章的身影在他看来是何等的亲切,韩允情不自禁地感慨岁月逝如过隙,当年英气勃勃的太子殿下已经长成一位风华俊奇的大吴天子。而霍武抬头的一瞬间,看韩允的目光中也充满了兴奋。
皇上拉着他的手,不厌其烦地询问他这些年的经历,说朝廷现正逢用人之际,像他这样的人才必大有作为,还问他还有何求,尽可奏来。
他本来想诉说他蒙受的冤情,可忽然发现,与大吴中兴相比,个人的荣辱进退显得多么微不足道。他想将此次出长郡在太尉那里的遭际和盘托出,可是当他看到皇上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章和文书时,顿时为自己的狭隘而感到惭愧。
当他说到经过北阙时被司马拦住了,皇上笑了。爱卿何须“门籍”,只要出示朕赠予的虎头鞶,这长乐宫便畅通无阻了。
辞行之时,霍武亲自把韩允送到大殿之外,他握着韩允的手,殷殷的期待都在话语中了。
“自刚帝驾崩以后,边关军备松散,亭障废驰,爱卿此去任重如山啊!”刚强的韩允听此述说之后,喉头也哽咽了。
韩允手捧虎头鞶,细细地端详。那是一方温润细腻的白玉,在炭火的映照下,分外玲珑剔透。当风声扑打着都尉府的铁脯首时,他似乎听到了皇上的呼唤。韩允的眼睛有些潮湿,在听到外间传来卫士的脚步声后,他迅速地用衣襟擦了擦眼眶。
可是,卫士还是发现了韩允红红的眼角,声问道:“大人想念天人和公子了?”
韩允接过热茶,呷了一口,一股暖流顿时涌通全身:“没什么,刚才炭火太呛。你去睡吧!本官再坐会儿。”
“已经快四更了,大人还是早些歇息吧!”
“啰嗦什么?退下!”
“诺!”
卫士退出后,城角就传来鸡啼——又是一个不眠之夜。韩允重新回到案头,铺开竹简,缓缓写道:
南地都尉臣韩允上疏皇帝陛下:
臣自赴任以来,为严明军纪,整肃武备,以渎职罪诛义河太守以下三十八人。臣知太守乃地方重臣,非皇上不能治其罪。然臣观览昔日义河国之兴亡深知之义河国者,非东楚国也,乃义河国也!诛义河王者,非宣太后也,乃王也!自古骄奢平逸,贪恋女色者,未有不身死国灭者也。……
此此窗外,塞外的第一场大雪已铺天盖地向古城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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