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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北雁南归依依不舍.心有所念此情难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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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亚见他诧异的神情,不由凄然一笑,说道:“袁大哥我之所以这样做只是让你心中永远记得我,千万莫忘记,在这茫茫尘世中我们也曾经也生死与共,所以……”她又泪流不止,不知为何内心说好不流泪,偏偏眼睛不争气,泪水又不禁流下来。袁承天虽也心中有千万不舍,可是终究还要分离,此情无言难上心头,其实人生世间最苦莫过情之一字,谁人可以逃脱,只有孤身在这尘世之上余生都苦苦思念,只是这个思念无有期限,终究让有情人成了劳雁分飞,落的个天南地北!——其实人生不过悠悠大梦一场!说什么龙争虎又斗,终不过到头来一场空!

风尘吹起迷了离人的眼泪。索菲亚公主痴痴望着袁大哥控辔而行,一时又万念俱灰,便向一块大石走去,似乎……忽然有人用手拽住了她,柔声道:“你又何必如此?人生世间多是苦难,那有欢乐之时,便如娘亲我年轻之时亦是义气用事,到头还是心心念念一个人!世人多为眼前荣华富贵迷失本性,人人都做着口是心非之事,全然将心中所爱抛之九霄云外,其实可悲……人性凉薄也不过如此……”索菲亚转头见是母后伊丽莎白正看着她。她此时再也控制不住心中万千委屈,竟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伊丽莎白用手拍着她的肩臂,说道:“你既使留下他的人也留不下他的心……你又何苦,从来勉强得到的东西都是虚幻泡影,作不的真的!所以放他而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如果有缘,老天会让你们再一次见面,所以你又何必再执着一念呢?”索菲亚听娘亲原本说的不错,可是她心中依旧有那排之不去的忧愁,眼前都是袁大哥的影子。伊丽莎白让停在不远处的马匹赶来,让人搀公主坐入车厢,便又细细开导,心想:假以时日公主会渐渐忘却,分别只是一时的痛苦,时间久久了会慢慢地愈合的。

袁承天回转伊犁大城,抬头但见街上行人很少,市铺酒肆也是沉沉毫无生气,守城士兵也是那么几个人,无精打彩来回在走动,毫无生气,一派死气沉沉的模样,心中不免纳罕,心想这才几日怎么全变了模样?他拦下一位衣衫破烂的中年人向他打听为何城中显得如此萧条?这人看了他一眼,见他风尘扑扑似乎是远道而来,而且口音又不是本城,所以便告诉他前几日伊犁城的守将集结兵士,会师誓言说什么要去京城清君侧来着,并以此为由要诛杀皇边身边的四大顾命大臣,因为他们只会在少年天子面前妖言惑众,搬弄是非,往往以言害国,祸害天下生灵,所以要清君侧以澄清天下之志!袁承天听了暗暗心惊,因为这哪里是去清君侧,分明是篡夺天下,想到此处心中不由紧了紧,心想事不宜迟,自己只有尽快而去,不能让那摄政王多铎和大师兄傅传书的阴谋得逞,否则将是天下人磨难。他便跨马而去,如风而逝。那中年人见他如此情状,摇头道:“现在关心天下社稷的少年人,已是少之又少,人人都是关心自己的事,而对别的事置若罔闻,如是不见……”

袁承天只见官道之上有许多马蹄和车辙痕迹,显见这摄政王虽被皇帝法外开恩,不予死罪,只是流放,显是顾念情份,意思再明显不过,要他思过,以期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只可惜皇帝的一片良苦用心,这位摄政王多铎人家全然不领情!非但不感激皇帝的法外开恩,而且还怀恨在心,又死灰复燃重整这伊犁兵士挥戈南下似乎还要与皇帝一争长短。目下形势已然到了生死当头,自己可要赶去阻拦,否则眼见天下大乱便要发生,到时民众多有死亡,岂不是天道不仁!

一路之上但见有战火之后,一片废墟,正是:桃无主自开花,烟草茫茫带晚鸦。几处败垣围故井,向来一一是人家!亦有衣衫破烂,面有菜色,哀哀于道路的饥民,其形态凄惶不可胜数,犹胜于洪水灾年,记得史书云:虽有凶旱水溢,而民无菜色!可是当下这摄政王和傅传书一路攻城略地,如风卷残云之势,可说所到之处几乎便是摧枯拉朽,可见这北地城池军士防务形同虚设,亦是年年军饷不足,其实是被守城的将军私下扣下,暗中挪为私用,可说是中饱私囊,以至武功废驰,再无当年八旗子弟入关之时所向无敌之势,更是这些年来少有战事,以至升平歌舞,再无守国之志,人人都懈怠于太平之时,以至于有人忽然起事,这些边将便有些慌不择路,应接不暇,有捉襟见肘之嫌;更兼这伊犁兵士久在苦寒之地操练,武功精进,身体发肤便异于中土之人,所以往往以一胜二,更甚者一人可以抵敌百人,所以摄政王多铎便势如破竹,至于城中百姓生死他自然不会挂于心上,因为在他看来:成大事者不可有妇人之仁,否则将毁于一旦!

可是袁承天见有人胳膊残缺不全,有人染上疟疾和瘟疫,哀哀呻吟,便觉心中痛苦难过。他实在不忍见天下苍生蒙难,便就地取材,去药铺购药给这些民众医治,这样一路下来不免多有担耽,可是他怎么可以舍之不顾,那诚然不是侠义中人所为!因为他从来悲天悯人,只是顾念别,从未想到自己出身寒微,别人看他不起,从来都是践踏;可是他都不记惦,只是觉得世人苦难方深,正不知何日是太平之时!也许他太于忧患人间,所以总是凄凄戚戚难有开心颜的时候,总是悲苦多于欢乐,没有同龄人的欢乐!

这日摄政王多铎见大军已届张家口——这可是京师门户,为其守卫京畿之地的重要城池,不觉得意气风发,扬天大笑,又自一声长啸,说不出的乾坤在我手,天地皆倒悬的意味。傅传书也是说不出的壮怀激烈,因为京城已在望,可说这天下唾手可得,心中能不喜悦!此时天空中有只海东青在盘旋,似乎要觅食,叫声让人心生烦乱。多铎嫌它咶噪便从一名兵士手中取下铁胎弓,弯弓搭箭,一箭射去,正中那只海东青——一箭穿腹而过,从高空坠下,跌落在他的脚下。

多铎控辔勒马,说道:“都说当年蒙古的开国英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都说他是一代天骄!——岂难道本王便不如他?”傅传书道:“王爷高才大就,以标下之见古往今来的大英雄,只怕无人可以与王爷并肩!——这天下便该当王爷君临,别人只怕不堪拥有!”他言下之意便是当今的嘉庆皇帝武功不就,治国乏术,德不配位,亦有贬低皇帝,抬高这摄政王的武功谋略,意下所指这位摄政王的能为俱是上上之选,虽傅传书言语奉迎,可是在多铎听来却是十分受用,心想:知我者傅传书也!这个义子果然是机谋百出,往往出人意料,可比我那个世子多福安强之百倍。他一想到世子多福安,心中便有些惴惴不安,因为他和晚晴侧福晋还在京城囹圄之中,自己此次谋反,只怕皇帝要恼怒异常,当真一怒之下未始不会对他们下杀手!……可是为了天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本来这世子自从脑子不灵光,而且时常犯病,他便心下不喜,因为他和傅传书一比简直是天上地下,人家是龙,他不免成了虫,所以他的生死也不挂于心上,至于晚晴侧福晋,虽然于自己是忠心不二,可是只要想到自己一旦有了天下,绝色女子还不是千千万万,自己又何必心心念念于一个女子,那样未免太过妇人之仁,又怎么可以成就天下伟业?想到此处他也就心中释然,不由挥戈南下,便想尽快攻不张家口,再接再厉攻下京城,到那时君临天下,看谁人敢说半个不字?

只是世间之事也不是尽如人意。这日兵临城下,他扬鞭挥斥方乃,看别人尽是蝼蚁,可以无情践踏于脚下。多铎却见城门紧闭,护城河吊桥高高收起,又见城中巡兵都持枪而立,仿佛早有准备,似乎只待来犯之敌自投罗,心中不禁纳罕,先前所到之处守城之将不是望风而逃,便是弃城而走,又或开城献降;可是这张家口的守将却仿佛不为所动,而且似早有防范,以至巡兵都是神情肃然,丝毫没有惶张的意思,心想:莫非皇帝听闻我起兵谋反,兵临京畿之地,便援兵于他,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那又怎样,这张家口守将我记得他的名字叫做陈守中——是个汉人将领,还是本王当年力荐于皇上,让人守护京师门户之地,否则他何能有些之为,想来应该会顾念旧情,应该开城纳降,可是今日本王已然兵临城下,却不见他开城纳降,难道……

忽然城墙之上出现一员大将,气度与众不同,透着无尽的威严。他居高临下,大声言道:“下面可是已被褫兵权的摄政王?”多铎见他还识得自己,心中不禁宽慰,心想他是不是要开城纳降,为本王所用?然而这位守将陈守中忽地话锋一转,又道:“王爷你心存谋逆,起兵为反,难道不知道这是诛九族之不世大罪?如果王爷肯听标下一言,那么未始不会罪愆全无,皇上也不会追究死罪!”

摄政王实在未料到这位陈守中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心想:好,我倒要听听你的下文。陈守中中气充沛,扬声而言道:“王爷你和皇帝本是血脉相连,与当年的大行皇帝亦是同气连枝,请问又何必同釜相煎,皇上以仁孝治天下,所以对天下子民仁义为之,岂但王爷?所以回头是岸,标下请王爷及时止损,悬崖勒马,犹时未晚!”多铎听这一番话,不觉得十分好笑,不禁仰天长笑道:“好!好!陈守中你真是忠君爱国,你说皇帝顾念亲情,可是他却将本王于北方苦寒,不毛之地,你说他以仁孝治天下,难道这便是他的仁孝?本王非但是摄政王还是他的亲皇叔?便是如此他还要下杀心,要置本王于万劫不复之地步,何有亲情何言?”

陈守中见他强词夺理,心想:多说无益,索性拿出皇帝诏旨,以正视听,让世人得知他此次起兵作乱言不正,名不顺,乃是师出无名!以为动摇士心,不攻自破,乃是上上之选;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也!这陈守中身为这张家口守将,扼京师门户之首要,自然于用兵攻心之道了然于胸,否则皇帝不能让他在此守备,因为嘉庆皇帝于用人之道往往有独具慧眼之处,非常人所及。这陈守中心中对皇帝感激涕零,认为皇上对他有知遇之恩,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也!所以他笃定了守城之信心,他先前也接前锋兵士所报说这位摄政王杀气冲天,似乎大有扭转乾坤之势,以至他兵临之处便是守城之将不是纳头而降,便是弃城而走,于城中百姓生死于不顾;只是他不能够,他要坚守城池,以待皇帝调动年兵以援张家口,只是这几日迟迟不见动静,大约皇帝也有难言之隐,因为各地驻军并非都是对皇帝忠义千秋,亦有人对皇帝心存不满,亦有人观风使舵,以为万全之策,所以皇帝往往令不所出,心有余而力不足,又不足为外人道,只有隐忍,以期有朝一日一扫妖氛,再定乾坤!

陈守中手持圣旨高声宣道:“朕自承大位以来,励精图治,砥砺前行,不畏坚难,每有困厄之时便想当年大行皇帝有言,要朕承大位,仁孝治天下,可是偏偏有人心存谋逆,意在朕躬!朕岂能视之不闻。念血脉相连,故开恩于法外。望其知过就改,不想其谋逆之心不死,意在祸乱天下,置生民于涂炭之中!朕心不忍,顾念亲情,若置干戈为玉帛则天下幸甚!否则乾坤倒悬!朕令之所至,望军士同心,降则法外开恩,若一味谋逆则格杀毋论!听旨谢恩!”

摄政王多铎见得这陈守中将这圣旨宣读,心中一动,可是随既又想不成,皇帝仁慈未必是真,因为他若一味仁慈只怕也坐不上这皇帝这宝座,自己万不可以意志动摇,否则不免成为阶下囚,那时将置身于万劫不复之地步,莫如强行攻城,或可成功。这时身旁傅传书见多铎王爷神情变幻之间,多有犹疑,心下不免着急,因为他实在害怕王爷听信人言,弃戈投降,那样一来岂不是前功尽弃,一切成为徒劳。他自然不甘心,便悄俏言道:“王爷你顺知一枪定乾坤,你便君临天下;你若弃戈身降,不免有囹圄之厄;——虽然皇帝诏旨信誓旦旦,可是那只是惑人耳目的托词,王爷千万莫轻信,否则身降之时便是身死之时,所以王爷千万斟酌,不可一时糊涂弃戈投降,否则身在囹圄便悔之晚矣!”

多铎又不是没有想到其中利害关系,所以听了这傅传书这一番言词,更是笃定破釜沉舟也要攻城。傅传书见自己言语奏效也是欢喜非常,只是脸上并不显现出来,否则王爷该当以为他别有用心。因为他知道这位多铎王爷性多猜疑,所以自己只有适可而止,不可过多谏言,否则他该当以为自己有不可告人的野心,所以他见多铎下令兵士强攻护城河。

城上的陈守中见这位多铎王爷公然违抗圣旨,一意孤行誓要与朝廷周旋到底,心想真是死到临头犹不知悔改,这真天作孽犹可为,人作孽不可活!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这又怨得谁来?他气之所急,从一名巡城守兵手中夺过一把弓箭,搭弓上箭,一箭向那多铎射去,好巧不巧噗地一声将他头上王冠射落。多铎不意这陈守中膂力非常,弓箭更是惊人,一箭射中王冠,心中不免惊惶,因为如若再低半寸那么非射中头脑不可。他能不心惊肉跳。傅传书见状,一马当先,冲至护城河边,亦是挽弓搭箭,嗖嗖嗖一连射去三箭,箭箭射向那陈守中。陈守中亦不是易与之辈,眼见的羽箭射来便用手中长刀去撩。在他本意将这羽箭拔落,只是他还是大意了一些,他不知这羽箭之中藏有毒药。他虽一刀斩落羽箭,那么箭杆中空,其中毒药粉末四下散开。他见情形不动,张口便喊:“有毒药,快闪开。”他将士兵四下散开,只是他距离这药末过近,不免吸入毒药,但觉头脑浑沉,面色苍白,扑通倒地人事不省。一时吓得守城官兵纷纷拥来,将长官抬下城墙到了军营,只是人人束手无策,因为他们都是行伍出身,至于江湖之上的伎俩毒药一道一窍不通,人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傅传书射出毒箭,目之所及见到这位守将陈守中中毒倒地,心中暗喜,因为箭中所藏之毒乃是他潜心研治的毒药,将世上最为厉害的七种毒虫放在钵中,以盖盖之,不让它们游走而出,也不投食,让它们在钵中自行残食,因为时间一久,它们必然饥饿,不免饥不择食,便互相咬食,最后剩下一个毒虫,便是那个最为厉害的毒虫。傅传书便将之捣死,将其晾干研成粉末,这样一来便成为毒药,只要人一嗅到便毒入头脑,深入中枢神经,于事不知,形同死人,再无解药,不过七日便魂归离恨天!这便是其毒药最为狠毒之处。这须怪这城中官兵守将不得,他们焉知这毒药的厉害?既便有人知道,也无有解药,似乎陈守中只有死路一条。可是陈守中的部下却心有不甘,便张贴告示悬赏城中名医国手为这陈守中将军医治!目下也只有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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