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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想掀开盖头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可是又不敢,只得在心里胡乱地猜测着。
沈子商站在门口,看着在摇曳烛光中端坐在床头的董宛,她一身的红,连脸都被红盖头遮起来,她身后是红色的帐幔,床上罗着叠得整齐的红绸被,全是红,一色的红,像一个红色的梦境。
他几乎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他一直在做梦,做一个和董宛有关的梦,记忆中她是个只有六岁的女孩,梳着两根乌黑的辫,秀丽的鹅蛋脸,聪慧的水秀双眸,一直喜欢跟在他身后叫着“子商哥,子商哥”,而那天,他几乎一眼就认出了她,十年,他盼望了十年,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她的那一刻,惊喜像热浪一样漫过他的全身,但是他火烫的心立刻就被她陌生的眼神浇熄。
她,已经不认识他了!他对于她来说完全是一个陌生的人!他狼狈地逃离开她,像个逃兵,移动着凌乱的脚步,那时,他恨透了自己的脚,恨不能将那只脚割下来,他知道,有着一只跛脚的自己完全暴露在她纯真的目光下,像被脱光了衣服供人参观,他觉得耻辱和狼狈。
他害怕眼前又是一个红色华美的梦境。
就在董宛感觉方才的脚步声只是幻觉的时候,那脚步声又响起来,停在自己身前,她几乎感觉的到那个高大身影的移近,仿佛他的影子有着重量,是重重地压在她身上的。
她低着头,脸因为紧张而变得苍白,两只脚紧紧发并在一起,一种沉陷在黑暗中对未知的等待,可能没有人更了解她现在的心情。
沈子商并未去拿桌子上玉制的挑杆儿,而是用手直接掀开了那方红色的盖头,他凝视着她的脸。
羊脂玉般的肤色泛着淡淡的红晕,两排长长的睫毛覆盖住她乌黑的眼珠,像蝴蝶翅膀一下轻颤着,半晌,那睫毛轻轻一扬,张开来,水秀的眸子正对上他的眼睛。
窗外,薄薄的夜色慢慢变浓,只有红灯笼发出柔和的光晕,室内,摇曳的烛影中两人对视。
他的脸是那么英俊,却因为棱角分明而不见半点柔和,他的黑瞳如同子夜的墨海,深不见底,锐利而凌厉。
他是那样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让她有点害怕,她的眸底慢慢涌上一丝怯意,她慌乱地移开视线,却看到他宽阔的着藏色长衫的胸膛,他让人无法忽视的高大,让她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座山。
而这时,他却捉住了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与他对视,她看到他的头慢慢俯下来,那墨深的海就要包围住她,淹没了她,下巴上传来丝丝的疼痛,是他太用力了,但她已顾不得疼痛,因为全身都高度的紧张,她的心砰砰地跳个不住。
就在他的唇就要碰到她时,他倏地放开了她。让她的身子失重地跌回到床上。她惊惶地张大眼睛,只听到室里男子紊乱粗重的呼吸声。
“早点睡吧”沈子商只留下一句话,就急促地走进了内室侧门的书房,门紧紧地关闭了。
董宛紧紧地捂住胸口,感觉心马上就要跳出来了,这时,门外“咚咚”的敲门声又吓了她一跳。
打开门,杏儿托着一个托盘儿含笑地走进来。
“罪过,杏儿打扰了,是太太叫我把这个送来了”杏儿将盘中的一块白色绢布递给董宛,伸脑袋向里瞧,轻声问,“大少爷呢?”
董宛的脸立刻红了,“他,他……”
杏儿噗嗤一笑,声说“我知道大少爷在里面,大少爷也真是,他自己躲在里面却让姐出来开门”
董宛的脸更红了,她低头看手里柔滑的白绢布,并不知道它有什么功用,似乎看出了董宛的疑惑,杏儿未说话,脸也先红了。
“姐,太太吩咐说,您和少爷入寝时务必把这个铺在床上,明天早上我过来收”
为什么要把它铺在床上?董宛心里仍是疑惑却没好问出口,她从杏儿的神态上看出这是个极重要又极私密的事。
杏儿见她仍是懵懵的,就推推她,“姐只管照做就是了,杏儿不打扰了,姐和少爷早点安歇吧”说着,杏儿走出去细心地关上门。
董宛慢慢走回来,坐在桌前,桌上的喜烛轻轻地跳跃着,那桔色的火焰像是极快乐,不断地舞动,而红色的烛泪如同断线的珠子慢慢滑下来,有一点溅落在董宛手边的白绢布上。
董宛站起身,轻轻走到书房门口,门关的很严,她抬起手,又慢慢放下,站了一会儿又走到桌前坐下,心里像忽然被掏空了,不知道现在自己要做什么,要怎样做。
烛火摇曳,董宛终于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filsarilhl11690790八八63h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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