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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一种感觉又袭来了,心里的惊喜被巨大的疼痛所笼罩,就如同他从就喜欢海棠,每年盼着它开,等它开了却不敢去细细的欣赏,因为它总让他想起一个人。就像明明心里是那么渴望她,深入骨髓地爱着她,想见她,可她真正站在他面前时,他却开始退缩,开始逃避。

手上的粉嫩的花瓣已经被揉皱,沈子商的脸上出现了一种痛苦的神色,似乎内心正在被一种毒虫所吞咬着,他一挥手,桌上的美人樽被扫落在地上,水流了一地,花瓶碎成几块残片。

沈子商用手紧紧地捂住脸。

“宛儿,宛儿……”轻细而痛苦的声音自他的唇里吐了来。

卧室里睡梦中的董宛突然被砰的一声响惊的坐起身来,黑暗里她捂住胸口睁大眼睛向书房门口看,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她急急地喘着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他怎么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响声,她心里有点担心害怕,却不敢过去看。慢慢的呼吸平复下来,她慢慢躺下来,侧耳听,周围一切都静悄悄的,再没有任何的动静。

扫红轩的海棠花慢慢凋谢,挂上的青色的海棠果,雨水也开始勤起来,一转眼夏日已至。这天杏儿打开门,手里拿着许多漂亮精致的灯笼柳条编的筐篮儿一把拉住董宛的手将她拽出来。

“姐,今天是芒种,您跟我一块把这些玩艺儿挂在外院的柳枝上吧,花神娘娘会保佑咱们一年都平平安安的”杏儿兴高采烈地说。

董宛知道这是饯花神,以前只是听说过没想到这里还有这样的风俗。还是少女心性的她当然高兴,跟着杏儿拿着那些精致好看的玩艺跑到前院里来。

俩个人一边说说笑笑一边往柳树上挂着,正高兴,听到身后一个好听的声音。

“你们俩在忙什么呢,这么高兴?”

董宛扭过身,见沈子贸正站在她们身后,一脸兴致地看着她们俩。他好像刚下学回来,头上还戴着帽子,更显得俊朗帅气,神采奕奕。

“二少爷,你来的正好,今天是芒种呢”杏儿高兴地说。

“哎呀,我都忘了”沈子贸拍拍脑袋,“来,我来帮你们”说着他从董宛手里拿过些灯笼筐,董宛向他笑笑。心想,他一个男孩子怎么还做这些事?

这时,不知什么时候从大门里走进一个衣着褴褛的要饭花子,走到他们面前,“好心的少爷姐,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三个人都是一愣,还是沈子贸先反应过来,他将东西交给杏儿,手在身上的几个衣袋里掏了半天,把钱全搜出来一股脑都给了他。

“这些你拿去吧出去买点吃的”

“谢谢少爷,谢谢少爷”乞丐连忙鞠躬。董宛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串门要饭的人,看他又瘦又脏,衣着破旧,不禁心生怜悯。

她将手上的一只鐲子褪下来,想了想又褪下另一只,走到乞丐面前,“这个你也拿去吧”

沈子贸看了看她,伸手拿过鐲子又交到她手上,“拿着,这个给他没用,他不懂眼,出去也得被人骗了去,况且你和哥成亲没多久,鐲子没了哥一定会问的”说着他扭头向杏儿,“杏儿,你去里边向太太再要些钱来给他”

董宛接过鐲子看了看沈子贸,没想到他这样一个冒冒撞撞的人居然也有这样细心的一面,心想怪不得人们常说日久见人心呢,看来一个人并不能马上就对别人下定论。

杏儿刚要去,要饭花子却已经跪下来,“多谢好心的爷姐,这些钱已经够多了,不用再去取了,这些钱我要饭花子一辈子都没见过呢,多谢爷姐,你们真是菩萨座前的一对金童玉女,今后一定会大富大贵,多子多孙……”说着连连扣头。

他这一句金童玉女,多子多孙把董宛和沈子贸说了个大红脸,两个不禁对看了一眼,都有点尴尬地立在当地。

幸亏杏儿机灵,忙骂道:“胡说什么,拿了钱就快点走吧”,要饭花子这才爬起来千恩万谢地走了。

杏儿看了看他们俩,嗔道:“也难怪他胡说,一见到要饭的二少爷就把身上的钱都奉上去,姐连鐲子都不要了,杏儿还真没见过像你们这样的”说着杏儿一笑,又忙着在树上挂玩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两个人彼此看了一眼,眼光刚对上就忙躲开。心里却不恼杏儿的话,都为方才对方的举止有点惺惺惜惺惺的意思了。

晚饭后董宛翻了几页诗词,默默背诵,抬头看看窗外,天色已经慢慢黑下来,可沈子商还没有回来。他最近很忙,常是早出晚归,连她甚至都难得见他一面。有时候他偶尔留在家里吃饭,在人前也照样对她殷勤备至,家里人都知道大少爷是最疼大少奶奶的了。可是在人后,他对她还是照样的冷淡,每次一回到扫红轩就关进书房,曾嘉禾让二平送过来的书她已经翻过三遍了,可是他一次都没提过带她去商号看看,离开从长大的天津和相依为命的母亲来到人生地疏的上海她常常觉得孤单寂寞,想出去走走看看又不敢向沈子商提起,每次看到他淡冷的脸她都会变得紧张拘谨,像一个见到大人就胆怯的女孩一样。

本来她想等他回来,但最终还是撑不住在桌边睡着了。她梦见了母亲,用温暖的手轻轻抚摸她的脸庞。

而此时沈子商跪在董宛的床前,董宛睡了,她的睡颜秀丽安恬,像一朵倦睡的海棠花。他打开门看到她因为等他而在桌边睡着心里涌上一丝心疼。

怔怔地看着她的睡颜,似乎想用眼神做笔,将她的容颜一点点地描绘在心间。他慢慢伸出手,可是却停在了半空,耳边蓦然响起哗哗的暴雨声和女孩儿嘤嘤的哭泣声,痛楚一点一点爬上他年轻英俊的面庞,但他的手仍轻颤着仿佛带着无限渴望艰难地落在董宛的面颊上,一点一点轻轻地描画着她的颊,她的眉,她的唇。

“妈,妈……”睡梦中的董宛轻喃着,面颊寻求依靠般贴近他的手掌。

他的心一颤,睡在床上的董宛看起来孤单无依,都是他,是他带给她痛苦了吗?沈子商的心里被一阵阵汹涌的潮汐冲击着,仿佛就要冲垮这么多年他努力所建筑起的堤坝。

母亲温柔地抚摸着董宛,可一忽儿那温柔的女性的手又变成一双大手,轻轻抚摸她的人变成了沈子商,他的黑眸褪去了平日的淡然而那样深情地凝视她,像要把她刻进骨子里。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她柔嫩的面颊,有一点粗糙,却是温暖的。董宛蓦地张开眼,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床上,而屋子里静悄悄的,原来只是一场梦。

他一定是回来了,是他抱自己上床的吗,她的脸涌上一股轻热,方才怎么会做那样的梦呢?她捂住发烫的面颊,睁大眼睛久久再难睡去。  filsarilhl1169079072八4h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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