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霜冷困孤梅（2 / 2）

梅冷冷道：“我不怪你，你要杀我只管动手。”

杜玄霜笑着摇头道：“你错了，杀手怎么能随便杀人呢？你又没得罪我，又没有人出钱雇我杀你，我为什么要杀你啊？”

梅心中一愣，一时不知杜玄霜到底想干什么。她虽然也从江湖传说中知道杜玄霜的可怕，但此时看着她，又觉得她象是一个天真活泼的女孩。

夜幕降临时，杜玄霜的眼神慢慢变得有些冷，神情间充满了寂寞。她久久地望着梅的长剑，道：“这大半年来四一直不好过，我哥哥更糟，你说你是想让我把你交给四？还是交给我哥哥？”

梅心中不禁打了个冷战——她想起杜玄铁那野兽一般恐怖的神情，还有那极度偏锋的剑法，再想到那个杀害张婉霞的父亲也是他养父岳父的章云晖，心中也感到几分惧怕。

杜玄霜道：“四这几天出去了，明天会回来。我哥哥在很远的地方，所以我想还是把你交给四算了，你说好不好？”

她说话虽然是商量的口气，但梅知道她绝对不是在和她商量。

杜玄霜又笑道：“不过你放心，三手帮青衣楼门规森严，既然四入了三手帮青衣楼，那么自然不能触犯妇女这条门规——他最多是一剑杀了你，却决不会糟蹋你的。”

说到这里，杜玄霜脸上又露出那股调皮的笑意，她闪动的眼神在梅身上扫了一遍，轻声道：“姐姐身材真好。”

梅在宇文双城八个侍女中容貌虽不及兰、菊等人，但她身材高挑腿长腰细，又正当妙龄，所以身材却是最好的。她看着杜玄霜那种奇怪的眼神，想到她之前说的话，脸一下红了。

杜玄霜又笑道：“看姐姐的穿着打扮，应该还没有嫁人。”

她忽然神情有些兴奋之色，道：“姐姐，你有喜欢的意中人吗？”

梅没有出声。

杜玄霜脸上兴奋的笑容很快地慢慢退去，神情又变得十分寂寞。她轻声叹了口气道：“我猜姐姐一定连意中人都没有。”

听到杜玄霜的说话，不知为何梅心中竟也觉得有些凄凉。

杜玄霜轻声道：“如果姐姐有意中人，就不会独自一个人来青衣楼。”

过了一会，杜玄霜望着梅调皮地笑了起来，道：“姐姐今晚睡哪？”

梅一愣，不知杜玄霜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杜玄霜笑道：“看来今晚只有我陪姐姐睡了。”

说完杜玄霜出指如风，已解开梅身上数处封闭手脚活动的穴道，但最后一处封住梅内力的穴道她并没有解开。

梅身子微微一动，手脚已可以动。

杜玄霜笑道：“有两件事姐姐必需自己来做，第一件事情是吃饭，我想姐姐肯定饿坏了。还有一件事是洗澡，我看姐姐大概跑了好几天的路，怪脏的，等我帮你准备洗个澡，我要和洗得干干净净的姐姐一起睡。”

她脸上神情笑得更为可爱，道：“我可不习惯帮人洗澡，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梅的脸一下又红了。

杜玄霜又笑着摇了摇手中梅的长剑，道：“姐姐现在身上内力无法凝聚，所以不要轻举妄动，我会紧紧看着姐姐的。”

说完杜玄霜就开开心心地去忙碌了一会，而不管是吃饭还是洗澡，杜玄霜一直坐在梅身边看着，看得梅全身都不自在。

梅洗澡的时候杜玄霜的目光盯在梅左肩，梅左肩雪白的肌肤上绣有一朵淡蓝色的梅花刺身——梅花有一个大铜钱般大，显得美丽、冷艳。

杜玄霜笑道：“姐姐，你们梅兰菊竹桃李芬芳八姊妹，是不是每个人的身上都有这样一个花朵标记啊？”

梅脸上微微泛红，看了杜玄霜一眼，并不出声。

杜玄霜微微一笑，没有再问，又开始把弄手中梅的那把长剑。

四

梅心中也不知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她裸身泡躺在大澡盆中，虽然让她感到害羞，但浸泡在有些烫的水中却有一种懒洋洋的感觉，数日来的奔波疲劳也在慢慢消散。如果不是看到杜玄霜时而彷似不经意地望着自己，以及她手中那把寒光闪闪的长剑，梅都忘了自己此时还被杜玄霜困住。

杜玄霜轻轻一笑，道：“姐姐，你不用担心会有人来偷看，之前也曾有个人想偷看我洗澡，我怕他两只眼睛不够看，就帮他在额头又加了个眼睛——那是我唯一一次免费杀人。”

在杜玄霜紧紧监视下，梅没有半分逃脱的机会。

杜玄霜帮梅换了一身厚厚的宽松的红色睡衣，她拉着梅来到床头，又出手重重地封住梅身上一处大穴。

梅趁刚才吃饭洗澡时凝聚的一点真气已被杜玄霜散去——她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知道杜玄霜虽表面轻松，但对自己丝毫不敢松懈。

杜玄霜笑道：“姐姐，今晚我们一起睡。”

梅睡在床上，感觉到身上睡衣十分柔软，带着一些阳光的温暖——显然杜玄霜不但将这些衣物洗得干干净净，而且还时常拿出去在阳光下晒。

她思量着，杜玄霜虽然是一个名震江湖的青衣楼杀手，但平时过的日子只怕一定很平淡，也很枯燥。

杜玄霜熄了灯，躺在梅身边，漆黑中两人谁也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梅听到杜玄霜轻声叹了口气，虽然她看不到杜玄霜的脸，却忍不住想起她那寂寞的眼神。

杜玄霜轻声道：“姐姐，你真的恨我恨得一句话都不想和我说吗？”

听到她伤感的语气，梅不觉心中一软，她低声问道：“你有吗？”

杜玄霜道：“有什么？”

梅道：“你有意中人吗？”

杜玄霜身子微微一震，她已笑不出来，轻声道：“我也没有。”

她的声音有种说不出的悲凉。

忽然，梅听到杜玄霜彷佛在轻声哭泣，她问道：“你怎么啦？”

杜玄霜微微颤声地道：“我曾经见过一个少年，他琴棋书画无所不精，不但能画天下最美丽的少女，也能使出天下无双的剑法。”

梅心头猛然一惊——她知道天下只有一个少年能画出最美的女子，能使出天下无双的剑法，那就是宇文双城。

杜玄霜轻声道：“那晚他虽然没有出手，但我看到他的样子，他的微笑，就再也无法忘记，你知道他是谁吗？”

梅轻呼一声，道：“那晚——天外天——”

杜玄霜轻轻点了点头，道：“是的，那晚我也在天外天。是我送飞飞去江南，那晚我看到你和飞飞比剑。只是第二天我就必需要离开江南，可我真想留下来，留下来再看他一眼。”

梅惊道：“你喜欢公子？”

杜玄霜凄然道：“不可以吗？”

梅整个人都怔住了，她想不到杜玄霜竟在一夜间就喜欢上了宇文双城，更没有想到她竟然在自己面前将这秘密说出来。

她心中想了想，忽然明白——杜玄霜是如此寂寞，当她春心绽放之时却看到了宇文双城那一夜傲绝江湖的风情，她将宇文双城的音容笑貌带回这里，深锁在这青衣楼中，却更让她为之牵肠，为之寂寞。

杜玄霜当然可以喜欢宇文双城，只是这个念头梅自己从来都不敢想。

杜玄霜轻声道：“梅姐姐，其实我知道，你也是喜欢他的。”

梅心头一震，但也忽然感到一阵心痛——这种心痛的感觉就象当天她决心离开宇文双城身边一般。

杜玄霜道：“那晚我看到你为了他和飞飞斗剑，现在你为了他又一个人来到青衣楼杀人，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都喜欢他。”

梅感到一阵心乱如麻。

杜玄霜道：“我知道你不敢这样想，因为他是你的主人，但喜欢一个人，喜欢就喜欢了，又有什么不敢想，不敢说的呢？”　　filsarilhl22136553八h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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