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流言夺宠 云散(1 / 2)

加入书签

第二日御花园中,金贵人捏着半块蜜饯款步而来,胭脂红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雪白糖霜:"纯嫔妹妹,这新贡的''''雪中梅'''',你尝过了吗?"她忽然将蜜饯凑近纯嫔鼻尖,清甜香气中混着幽幽叹息,"听说咸福宫的份儿,都被挪去了永寿宫,也不知高贵妃娘娘,能不能熬过这酷暑?"

纯嫔望着金贵人腕间晃动的赤金护甲,心中警铃大作。金贵人却已自顾自地将蜜饯掰成两半,露出内里冻得发紫的梅肉:"雪中梅虽美,到底不比雪中炭。若此时有人递上一捧炭火"她突然贴近纯嫔耳畔,温热气息扫过耳垂,"他日贵人得势,必定涌泉相报。"

话音未落,金贵人突然伸手抚上纯嫔腰间的东珠绦,似笑非笑:"妹妹可知为何咱们同是潜邸旧人,你却能早早封嫔?"她指尖重重按在东珠上,"还不是因为三阿哥这棵好苗子?可树大招风啊,娴妃那等人,最恨旁人有倚仗"

纯嫔猛地后退半步,腰间东珠硌得生疼。金贵人却从袖中掏出块鲛绡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前儿内务府送来的冰,独独少了咸福宫的份。听说娴妃宫里的冰鉴,都堆成了山呢。"她将帕子甩在石桌上,梅红色绣着的并蒂莲在风中翻飞,"妹妹可要想清楚,如今救高贵妃,也是在保永璋——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

话音消散在穿堂风中,金贵人转身时,鬓边的珍珠步摇轻轻晃动。纯嫔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弯腰拾起石桌上的半块蜜饯,糖霜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恰似后宫里暗藏的刀光剑影。

暮色四合时,纯嫔屏退宫人,在妆奁暗格里取出半块蜜饯,对着烛光仔细端详。蜜饯底部用朱砂写着极的字:"卯正三刻,紫铜饭盒"。她沉吟片刻,提笔疾书,信中字字如刀:"娘娘可知?仪贵人之事乃娴妃借刀杀人。如今唯有让彩云顶罪,方能破局"

次日卯时,纯嫔亲自将信压在描金食盒底部。当御膳房太监捧着食盒经过咸福宫时,她故意打翻茶盏,在混乱中示意心腹宫女将食盒送入宫。

高贵妃捏着信纸的手微微发抖,窗外蝉鸣刺耳。她盯着信中"娴妃"二字,想起这些日子被禁足的屈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不多时,一封字迹凌乱的信被塞进饭盒夹层,字里行间满是威胁与许诺:"彩云!你若认下罪行,我保你家人荣华;若敢攀咬,定叫你九族不得安宁!"

巳时,纯嫔佯装查看御膳房账目,从回收的食盒夹层中取出信件。她望着信上斑斑泪痕,嘴角勾起冷笑——这封信,既是高贵妃的救命符,也是插向娴妃阵营的暗箭。当她将信交给慎刑司宫女禧珀时,远处永寿宫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惊起一群白鸽。

纯嫔望着天空中纷乱的鸽群,轻声对身旁宫女道:"去备些白梅,本宫要做''''雪中梅''''。"指尖轻抚过袖中藏着的密信,她忽然想起昨日金贵人说的话:"娴妃最恨别人动她的棋子,可这次,咱们偏要让她的局彻底乱套。"

慎刑司外,阴暗潮湿的气息肆意弥漫。纯嫔乔装改扮,身着一件破旧披风,神色匆匆地朝着慎刑司的偏门走去。她四下环顾,确认无人留意后,轻轻叩响了那扇斑驳破旧的门。

门“吱呀”一声缓缓开启,露出一名宫女警惕的面容。宫女看清是纯嫔,赶忙侧身让她进来,低声说道:“娘娘,您可算来了,再晚些,奴婢便得出宫采买了。”

纯嫔心急如焚,也顾不上寒暄,从怀中掏出那封叠得整整齐齐的信,塞到宫女手中,急切地说道:“禧珀,这封信务必亲手交予彩云,切不可让旁人瞧见!此乃关系到高贵妃生死的大事,若是办妥了,日后定不会亏待你。”

禧珀接过信,心翼翼地藏进衣袖,忙不迭点头:“娘娘放心,奴婢办事,您还信不过吗?奴婢每日都给彩云送饭,一会儿便寻机会将信给她。不过……这信里写的是何事呀,如此重要?”

纯嫔瞪了她一眼,厉声道:“不该问的莫要问!你只需知晓,此事一旦泄露,你我皆无活路!”

禧珀吓得一哆嗦,忙捂住嘴:“娘娘恕罪,奴婢……奴婢只是一时好奇。奴婢这便去,定将信送到。”

慎刑司深处,阴暗潮湿的牢房内腐臭气息扑鼻,墙壁上的火把光影摇曳不定,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影影绰绰。彩云被沉重的铁链紧紧锁在刑架之上,凌乱的发丝肆意地黏在满是血污与汗水的面庞上,那身破旧不堪的囚服勉强挂在伤痕累累的身躯上,聊以蔽体。

行刑的衙役面沉如水,眼中毫无波澜,手中皮鞭在空中猛地划过一道凛冽弧线,“啪”的一声,重重抽落在彩云背上,刹那间皮开肉绽,鲜血汩汩渗出,在她背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彩云浑身剧烈一颤,喉咙间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她死死咬住下唇,直至下唇被咬出殷红血迹,硬是强忍着未发出更多声响。

“说,到底是不是高贵妃指使你陷害仪贵人的?”主审太监立于一旁,声音尖锐而冰冷,双眼如鹰隼般紧紧盯着彩云,似要从她脸上的细微表情中揪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彩云头低垂着,几缕发丝随着微微颤抖的身躯轻轻晃动,虚弱却坚定地说道:“公公,奴婢不知,奴婢与此事毫无干系。”

太监冷哼一声,一挥手,衙役再次挥动皮鞭,这一次,鞭子狠狠抽打在彩云的肩膀上,撕裂般的剧痛让彩云眼前一黑,几近昏厥。然而,她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勉强支撑着身体,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试图以掌心的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

“还嘴硬!”很快,粗重的夹棍被抬了上来。衙役们将彩云的双手牢牢固定在夹棍之上,随后缓缓收紧。“啊!”彩云再也无法忍受,发出一声凄厉惨叫,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滚滚滑落,混着血水,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她的双手被夹得血肉模糊,骨骼仿佛随时都会断裂,即便如此,她依旧咬紧牙关,不肯松口。

“公公……求求您……别再问了……奴婢真的不知道……”彩云气息微弱,声音带着哭腔,每吐出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她的眼神中透着绝望,但更多的是坚定不移,那是对高贵妃的一片忠心,促使她在这残酷刑罚面前,毅然选择独自承担一切。

见彩云仍不招供,太监恼羞成怒,恶狠狠地吩咐道:“把她的鞋袜都除去,上拶指!”衙役们应声上前,粗暴地扯下彩云的鞋袜,露出一双冻得青紫的脚。紧接着,拶指套上了她的脚趾,随着行刑者用力拉扯绳子,拶指一点点收紧,尖锐刺骨的疼痛从脚趾处如电流般袭来,彩云疼得身体剧烈抽搐,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她的嘴里不断发出痛苦的呜咽声,即便疼得意识都有些模糊了,却还是死死咬定自己不知。

太监仍不罢休,又恶声说道:“把烧红的烙铁拿来!”不多时,行刑衙役手持烧得通红的烙铁疾步走来,烙铁上散发着令人胆寒的热气。“滋滋”声响彻牢房,烙铁无情地按在彩云的大腿上,皮肉烧焦的刺鼻味道瞬间弥漫开来,彩云猛地仰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随后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一盆冷水兜头泼在彩云脸上,她悠悠转醒,虚弱地喘着粗气。恰在此时,禧珀端着饭菜匆匆赶来,趁众人不备,将那封信悄然塞进了彩云手中。彩云感觉到手中信件,心中猛地一颤,她明白,这封信或许是她唯一的希望,也是她为高贵妃做的最后一件事。

慎刑司内,昏暗阴森的牢房中,彩云蜷缩在角落,身上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血迹斑斑的囚服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味。翠儿端着一碗稀粥,心翼翼地走近牢房,左右张望一番,见无人注意,便从衣袖中掏出信,迅速塞进牢中,低声说道:“彩云,这是外面传来的信,你快瞧瞧。”

彩云一愣,赶忙伸手接过信,手忙脚乱地拆开。她的目光随着信上的文字快速移动,脸色渐渐变得如同白纸一般煞白,嘴唇也开始止不住地颤抖。读完信,她的泪水夺眶而出,信纸从手中无力滑落。

“怎么会这样……”彩云喃喃自语,声音中满是绝望与无助。

禧珀在一旁焦急地问道:“彩云,信里究竟写了些什么呀?你倒是说句话呀。”

彩云抬起头,泪流满面地说道:“禧珀,娘娘这是要我顶罪呀!说只要我承认是自己陷害仪贵人,便保我家人平安,还会给诸多好处;若是不答应,我家人都得死……”

禧珀也慌了神:“那……那你打算如何是好?这可不是事啊!”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